武汉凭借江汉舟楫之利,汉魏之时已是“导财运货,贸迁有无”的繁盛商港。唐宋时期的武昌、汉阳有“万舸此中来,连帆过扬州”的宏大景象,被认为“虽钱塘(古杭州)、建康(古南京)不能过,隐然一大都会也”。明代中后期,更由于汉口镇的崛起,成为湖广诸省漕粮交兑地和楚商引盐总口岸的重要港口,清初与佛山、景德镇和朱仙镇并称为国内商业手工业的四大名镇,又与京师(北京)、佛山、苏州同为“天下四聚”。
清咸丰十一年(1861年)汉口开埠,成为对外通商口岸,英、德、法、俄、日五国先后在汉口设立租界,开洋行,建工厂,经营轮船运输,使武汉成为国内经济近代化的最早地区之一。在1865—1927年的63年中,汉口江汉关年进出口总额超过天津、广州而仅次于上海的年份有42年(1919年突破2亿关两,1928年突破3亿关两)。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进出汉口港的各种船只共2314艘(次),总吨位210万吨;30年代,进出港年均10000余艘(次),总吨位400万~700万吨,其中1928年进出港口14260艘(次),总吨位887万吨,在全国各港口中仅次于九龙和上海而居第三位。1870—1895年,武汉有各类外资工厂共15家,总投资约1000万两;1895—1911年间,各类外资工厂近30家,总投资约1500万元。从外资工厂数量来看,武汉是内地最多的,而与沿海的上海、天津相伯仲。1922年,汉口的外国银行或中外合资银行共有21家。
19世纪90年代,湖广总督张之洞在武汉地区开办汉阳铁厂、湖北枪炮厂(汉阳兵工厂)和纱麻四局等官办工业,这些企业在国内都是规模最大的。到1911年,武汉有各类官办或官商合办工厂17个,总投资1300余万两。
近代民族工商业也随之兴起。1897年上海商人叶澄衷、宋炜臣合资兴办汉口燮昌火柴厂,是武汉第一家民营工厂。该厂年产火柴l亿盒,居全国首位。1906年创办的既济水电公司,装机容量1500千瓦,是全国最大的民营电厂,占全国民营电厂发电量的三分之一。1907年创办的扬子机器厂,初以制造铁路桥梁、车辆钢轨为主,后以造船为主,成为全国第二大规模的机械厂。1911年,武汉共有民营工厂40多家,资本额约1000万元,连同外资工厂、官营工厂、官商合营工厂,数量达100多家,工业实力仅次于上海。
辛亥革命以后,特别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和稍后,民族工业继续发展,相继建成汉口第一纱厂、裕华纱厂、震寰纱厂、申新第四纱厂、福新第五面粉厂、南洋烟草公司、汉昌肥皂厂等较大工厂。据1936年《湖北年鉴》记载,武汉当年开工的民营工厂516家,资本4700万元;公营工厂20家,产业工人5.2万余人,年产值1.99亿元,工业规模仅次于上海、天津。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上海等沿海城市有170家工厂迁到武汉(后又迁往西南西北内地)。随着上海、南京沦陷,武汉成为国民政府的政治中心、经济文化中心和最大城市。1938年3—10月,武汉内迁工厂256家,机器设备和材料10.8万吨,占全国内迁工厂总数的55%。
武汉沦陷和40年代后期的内战,使武汉的经济一蹶不振。
新中国成立后,经济迅速恢复。1953年进入“一五”计划时期,国家确定在武汉兴建武汉钢铁公司、武汉重型机床厂等重点项目。到1956年,共新建、扩建工厂160多个,武汉已由一个商业比重大的城市开始转变为内地重要的工业城市。
1958年开始的第二个五年计划期间,出现“大办钢铁”和经济建设高指标等问题,对经济建设造成很大破坏,被迫进行调整,包括降低经济发展速度、减少建设项目、调整工农业比例和轻重工业比例等,但也建成一批新的工业项目,如柴油机厂、小型拖拉机厂、汽车制造厂和水泥、医药、纺织、电子、化工企业等。
1966年开始的“文化大革命”使全市国民经济陷入严重混乱,工业总产值、地区货物吞吐量、基建投资额、财政收入、工业企业劳动生产率都大幅度下降。70年代初期,“四五”计划(1971—1975年)的主要任务确定为“以战备为纲”,工业以钢为纲,重点发展煤、钢、铁、汽车、轴承、机床、电子元件、农业机械、基本化工原料等产品的生产,支援农业,支援三线,同时注意发展轻工业,安排好轻工市场。但受政治形势不稳定的影响,70年代中期经济增长缓慢。由于广大干部、工人对“文化大革命”的抵制,以及国家在武汉的投资,经济建设取得一定成就。1971年武汉钢铁公司开始进入钢铁“双四百”万吨的建设;国家重点建设项目武钢“一米七”轧机工程于1974年9月动工兴建。武昌焦化厂、武汉薄板厂、武汉无缝钢管厂、武汉带钢厂、武汉精密合金厂、长江仪表厂(后改为武汉照相机快门厂)、武汉半导体器件厂、武汉电容器厂、东西湖棉纺织厂、青山硫酸厂、武汉炭黑厂、武汉染料厂、葛店化工厂(二期工程)、武汉石油化工厂、武汉化工二厂、武汉自行车厂、武汉保温瓶厂、武汉手表厂(基本建成)、武汉缝纫机厂等也先后新建或建成。
1977—1978年,经济建设得到较快恢复与发展,但固定资产投资量大,轻重工业比例失调,能源和原材料缺口大,积累和消费的关系不协调。在经济管理体制上,长期存在的条块分割、政企不分以及分配上的“吃大锅饭”等许多弊端,越来越阻碍职工积极性的发挥,严重影响生产力的发展。
1978年12月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武汉市坚持改革、开放,实行“调整、改革、整顿、提高”的方针,经济建设进入新的历史阶段,进一步压缩基建规模,调整投资结构、产业结构和产品结构。国家计划安排的一批重点骨干企业的改建、扩建工程,包括武钢“一米七”轧机工程、武汉石油化工厂、武汉复印机厂、武汉洗衣机厂等相继建成投产或部分投产。1985年,完成工业总产值163.33亿元。轻纺工业以年平均14.2%的速度递增,手表、自行车、缝纫机、电风扇、收录机、电视机、毛线、呢绒等高中档产品和耐用消费品成倍增长。在全部固定资产投资总额中,技术改造的比重已由“五五”计划期间(1976—1980年)的6.4%上升到“六五”计划期间(1981—1985年)的32.7%。
1984年5月,中共中央、国务院批准武汉市进行城市经济体制综合改革试点,中央、省属在汉企业下放给武汉市管理,赋予武汉市省一级经济管理权限。同年6月起,武汉市以“两通”(流通、交通)为突破口,以搞活企业尤其是大中型企业为中心环节,依托中心城市组织经济网络,实行“两个通开”(城乡通开、城城通开),努力增强城市辐射力、吸引力和综合服务能力。改革从单项、局部向综合配套方向发展,加快了城市经济和社会事业前进的步伐,给城市注入了生机与活力。整顿和改革中,还实行企业改组联合,发展横向经济联合,加强行业管理,突破了传统的条块、行业、地区分割的界限。
武汉充分发挥科教优势和传统制造业基地的优势,于80年代末90年代初创建东湖新技术开发区和武汉经济技术开发区,并以超常规的速度发展,逐渐形成规模。之后又创建阳逻、吴家山等各具特色的经济开发区和投资区,使其成为工业结构调整的“加速器”。东湖新技术开发区于1991年3月被国务院确定为国家级26个高新科技产业开发区之一,并被作为全国高新技术产业开发综合改革试验区;2001年被确定为APEC高新科技工业园区,同年7月,国家正式批准在区内建立国家光电子信息产业基地,“武汉·中国光谷”由此诞生。至2005年已形成由现代通信为龙头,以生物工程和新医药、软件、激光技术等六大主导产业竞相发展的格局。设在沌口的武汉经济技术开发区,1993年4月被确定为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经过10余年的发展,中法合资的神龙汽车公司在这里形成年产15万辆整车和20万台发动机生产能力,法国PSA标志雪铁龙、日本日产、日本本田三大世界汽车巨头以及东风汽车公司“大本营”在此集聚,使之成为中国三大轿车基地之一。随着一大批国外跨国公司及国内著名企业纷纷落户,汽车零部件配套企业更是争相前来“扎堆”,逐渐形成以汽车及零部件为主,食品饮料、机械、电子、信息、医药、生物工程等多元化发展的格局。
1992年后,全市按照“以开放为先导,以开放促改革、促发展”的发展战略,实施全方位对外开放,迅速成为外商投资的热点地区之一。1992—2000年,先后有45个国家和地区在汉创办企业,引进外资项目4900多个,协议外资额101.3亿美元,实际利用外资79.4亿美元;开办外资企业1700多个,外资企业上交税收占财政收入的12.7%。跨国公司在汉设立地区总部和机构110多家。外经外贸业务遍及世界170多个国家地区。9年间,全国各地在汉投资的项目累计4.2万余项,协议资金600多亿元。三届武汉经贸洽谈会、二届国际机电博览会的成功举办,为武汉构筑起引资的平台。武汉先后同12个国家地区结成友好城市;国外来汉人员年均达到25万人次以上,国内各地来汉经商交往的常居流动人口达120万以上,武汉在世纪之交加快步伐走向开放型经济,向现代化国际性城市目标迈进。
1997年,武汉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比1980年翻了两番,提前3年实现现代化建设的第二步战略目标。2000年,全市国内生产总值(GDP)达到1206.84亿元,年均增长13.3%;财政收入126.15亿元;国内生产总值占全国和全省的比重分别由1995年的1%和25.4%提高到1.35%和28.5%,其带动湖北乃至华中地区经济增长的龙头作用日益显现。经济总量在全国19个副省级以上城市中的排位由1995年的第十二位上升到第九位。工业布局由80年代初期的钢铁、机械、纺织为主调整为以钢铁、汽车、机械、高新技术四大支柱产业为主的格局,冶金、烟草、交通运输设备制造工业成为实现上缴利税前三位的行业,光电子信息、现代制造业、钢材和新材料、生物工程及新医药、环保产业五大产业基地和食品、服装、医药、化工、建材等优势行业逐渐形成。武汉聚集与辐射能力增强,吸引与输出、中介与转口的作用日益突出,一个依托武汉、服务华中、面向全国的市场网络体系逐渐形成。
进入21世纪后,武汉经济建设的目标提升到建设华中地区重要的经济、金融、交通、信息、科教五大中心;由原来强调城市的生产与消费功能转到强调城市的综合竞争能力。围绕提升城市竞争力、增强城市亲和力,塑造城市个性魅力,提高城市综合实力,坚持以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为主线,促进经济平稳快速发展。2005年,全市国内生产总值(GDP)达到2238亿元,人均国内生产总值(GDP)突破3000美元,达到3245美元;全口径财政收入5年内连续跨越200亿元、300亿元两个台阶,达到389亿元。一、二、三次产业结构调整为4.9:45.5:49.6;地区生产总值、财政收入、固定资产投资、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社会消费零售总额、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等主要经济指标的增幅均创改革开放以来的最高水平,呈现出工业化快速发展,现代制造业和服务业“两业并举”的格局。
2007年,武汉市国民经济继续又好又快发展,呈现总量实现新跨越、发展速度不断加快、经济增长质量不断提高的良好态势。地区生产总值突破3000亿元,达3141.90亿元,在中西部地区与成都市一起首次成为全国13个超3000亿元的城市之一。人均生产总值突破4000美元,按常住人口计算为4700多美元,比2000年翻了一番多,标志着进入工业化后期阶段。汽车、钢铁、光电子、烟草食品、石油化工5个行业共实现工业总产值2446.68亿元,武汉经济技术开发区和东湖新技术开发区完成工业总产值分别比上年增长32.0%和24.6%,铁、水、公、空4种运输方式共完成换算周转量1904.8亿吨公里,邮电通信完成邮电业务总量180.62亿元,金融业运行呈现存款结构发生变化、贷款保持较快增长、效益稳定趋好等特点。财政收入完成634.06亿元,地方财政收入完成296.38亿元,其中地方一般预算收入221.68亿元,基金预算收入74.70亿元。市民收入增加,生活水平明显提高。职工平均工资达22999元,城市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4357.64元,农民人均纯收入达到5371元,创近十年最好水平。全市城镇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数192.79万人,失业保险参保人数97.2万人,基本医疗保险参保人数235.17万人,工伤保险参保人数92.75万人,生育保险参保人数109.35万人。全年发放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金3.31亿元,发放农村居民最低生活保障金3961.9万元,农村低保标准由每年800元提高到1000元,做到应保尽保。
(王汗吾)